老兵的科幻情

文/ 徐久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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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学生来信质问我:“你有什么资格当中国科幻迷的排头兵?”我赶紧复信回答:我只不过是个“兵”,你们还可以当班长、团长、甚至大元帅嘛,我这个老兵已迷恋科幻45年,并准备一直迷到未来分解还原为大自然中各种原子时为止。迷了45年仍然是个兵,多没出息,你们就迷上50年超过我吧!

我从少不更事起,就给科幻小说的万缕情丝给缠住了,当时的《中国少年报》、  《新少年报》、《红领巾》、《儿童时代》等杂志中,时不时露出科幻迷人的倩影,以至我在1955年升“高小”五年级时,在所谓的“毕业考试”中,竟在考卷上写了一篇科幻小说作文,谁叫他们把考题叫“一件有趣的事”呢?10岁的我把心目中那最有趣的事这样写出来,头一句是:“将来有一天,我们坐上原子火箭船……”别笑,那年头就是这样称呼宇航飞船的,那篇在漆黑而艳阳高照的月球上飞来飞去找矿石标本的作文得了大奖,卷面上加了校方公章后,公开在全校学生家长召开的会议中展出,于是我背着藤条书包走上了与科幻私订终身的不归路。

儿童是最具模仿性的,记得在杂志上一看到童恩正的《古峡迷雾》,立即就邯郸学步写了篇准科幻《深洞中的唐代人们》。那些前苏联的长篇科幻惊险小说深深激越我心,如描写索取地热建筑地下城的《驱魔记》,讲外星人的《星球来客》,海下城市历险的《玛拉柯深渊》等,充满了国际对抗,悬念刺激。这些小说使我对文学的认识超越了民间故事和童话,连人也成熟起来。经历十年浩劫的书荒后,对刚出版的《飞向人马座》、《珊瑚岛上的死光》读之如牛饮,见到必购为珍藏,以至今天已收藏各类科幻书籍达600册,科幻录像带300余盒,现又存VCD科幻片近百矣,合计突破千种大关。

1980年我调到成都,即与《科幻世界》的前身《科学文艺》结缘终生,我不但存有该刊每一期,而且从该刊社址在新华东路时开始,就热心投稿,记得第一篇叫《师傅在发光后死去》。多谢该刊给我一个创纪录的机会——一投共19年,退稿满抽屉,却一篇也没发表过,你们有我厉害么?百折不挠方为科幻迷本色,当好这名“排头兵”绝非易事。

1982年全国泛起一股攻击科幻的愚昧叫喊,逆境中我有幸认识童恩正、刘兴诗、王晓达、谭楷等科幻作家,并加入了当时仅28个人构成的“成都市科幻小说研究会”,成了一名科幻卫士。为研究好科幻小说,我不但为所藏科幻书籍“打分排队”,还孤芳自赏创作了上百篇科幻小说,有10万字的长篇,也有绝对不能发表的科幻式歌曲和科幻方言诗。哪个科幻迷没有蠢蠢欲动地编织过自娱的科幻故事呢?

发表事小,一写为快。

科幻迷就是科幻迷,迷得持久而出格,方显出痴醉本色。

(原载于《异度空间》第8、9期合刊)

读者勘误:

“那些前苏联的长篇科幻惊险小说深深激越我心,如描写索取地热建筑地下城的《驱魔记》,讲外星人的《星球来客》,海下城市历险的《玛拉柯深渊》等”

《玛拉柯深渊》不是前苏联的,是柯南道尔写的。